妖族大長老撿到暮然的地方, 位於妖族聖地往北的一處亂石堆裏, 遠遠望去, 一大片全是亂放的石塊, 一根雜草都沒有。

越靈佩擡眸看了看此處, 不由得好奇的問道:“暮然, 當初妖族大長老是在何處撿到鳳凰蛋的？”

“你跟我來。”暮然說著, 帶著越靈佩，小雅跟在其後，來到了當初大長老撿到他的地方。

“暮然, 你當初該不會是被雷劈出來的吧？”看見那處被雷劈過的地方，石塊上滿是雷擊痕跡。

暮然白了越靈佩一眼:“胡說，我是正經出身。”說罷, 他擡腳進入一個山洞之中。

眼見著越靈佩與小雅也跟了進來, 他才繼續說道:“不過，當時大長老發現我的地方, 就是一個電閃雷鳴的日子裏, 一道驚雷劈開了這個山洞, 大長老走進山洞, 在山洞最深處的一個石臺之上發現了我的存在。”

視線內漸漸寬敞起來, 越到深處, 光亮便越黯淡了些。暮然伸出手，指尖處燃起一抹火焰，瞬間便將整個洞內點亮。

他示意道:“就是那個石臺上。”

越靈佩循聲望去, 寬大的山洞一點也不像是人工開鑿出來的, 周遭石壁凹凸不平整，不遠處的石臺上還放著一團枯草。

她走上前去，仔細打量著那處石臺，心裏面是有些驚異。自從她走近這亂石堆的時候，她心裏面便有些荒誕的感覺。

雖說天下石頭都有所不同，但她還從未見過有如此相似的兩塊石頭，只不過一處是圓臺形狀，一處並沒有打磨得那麽圓滑罷了。

“妖族大長老，真的是在此處撿到你的？”

“是啊，怎麽了？”暮然湊上前來，有些不解的問道:“昭昭，我發現你好像對我出生的地方挺感興趣的。”

“胡說，這裏怎麽可能是你出生的地方？”越靈佩有些心慌的解釋道，“頂多是有人把你抱來了這個地方而已。”

此處石臺，與此前在石林之中所見到的那處圓臺，幾乎相似，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。

“昭昭，你是發現了什麽嗎？”小雅突然間出聲問道。

越靈佩沒有說話，目光落在石臺之上，尋找著什麽。最後，她站在石臺另一邊，蹲下身去，看到了那一排一模一樣的字。

——我自地獄而來，特向世人討債！

“我自地獄而來，特向世人討債！”暮然笑嘻嘻的把這一句話讀了出來，有些疑惑的看著越靈佩道:“此前，我怎麽沒有見過這一排字？是誰竟然敢刻在這石臺上。”

“我曾經在另一個地方見過這一句話。”語氣平靜，但越靈佩的神色間卻充滿了不安，她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又一個謎團之中。

而且，這些謎團特地朝著她而來！

“一模一樣的話？”暮然問道。

“對。”越靈佩點了點頭，伸手從儲物手鐲之中摸出了那塊刻有字的石頭，遞給暮然和小雅看。

這塊石頭，是自己就跑到她手裏面來的，顯得異常的詭異。

小雅驚嘆道:“真的，一模一樣唉！”

暮然看了看石臺邊緣的那一排字，心裏有些疑惑，以前他從來就沒有看見過這一排字，難道是被他忽略掉了？

“這樣，反正這裏也沒有其他妖來，我把這一排字給弄下來，放在昭昭你這裏好了。”說罷，暮然擡手，指尖處冒出一點火紅的靈光，輕輕的往石臺上一敲。

“哢啦！”

越靈佩還未來得及阻止暮然的行為，那一塊刻著字的石塊就已經被他敲了下來。

暮然接住石塊，往手裏掂了掂，便送到了越靈佩手中。

“嘩啦啦！”

忽而間，山洞周遭的石壁嘩啦啦的掉落下許多石皮，揚塵四起，顯露出了一幅幅石刻。

“你們快看。”小雅有些好奇的看著周遭的石刻，喊道。她走上前，伸出手，好奇的摸了摸石壁上的石刻。

半響之後，小雅才開口說道:“這上面好像刻畫的是，一只鳳凰在不斷的輪回一般。好奇怪，不是說踏入修煉之途之後，便不能夠再進入輪回之中了嗎？”

石刻之中，自第一幅石刻起，便講述的是一只鳳凰蛋，出現在世間，而後在某一天便破殼而出，變成了一只小鳳凰，遨游於世間。

那時候是修仙之始，各族修煉之法還很簡陋，這只鳳凰承接天運，為妖族來了各種修煉之法。開啟了靈智的妖族都尊這只鳳凰為妖族首領。飛揚 om

可是，再緊接著的第二幅石刻之中，這只鳳凰卻被妖族某些心懷不軌之妖加害。鳳凰遇劫，可它並未心生怨恨，涅槃重生，又化作了一只鳳凰蛋。

在一個雨夜之中，有一道身影來到這枚鳳凰蛋的所在之地，伸手將鳳凰蛋給抱走了。這道身影，將鳳凰蛋抱到了一個山洞之中。

“這上面所顯示的，便是此處山洞？”

一世又一世的涅槃重生，最後暮然在最新一幅石刻中見到了一個挺熟悉的身影，他不由得驚訝出聲:“大長老！”

小雅同樣驚訝出聲，顯然是沒有想到會在此處見到大長老的模樣。

“你們是說這道身影，是妖族的大長老，也是把暮然撿回來的那個妖？”越靈佩仔細觀察著最後一幅石刻，繼而伸出手摸了摸石刻。

“這幅石刻，摸手感，像是近百年才刻出來的。”

“所以說，暮然少主便是石刻中那只鳳凰，從天地初生便存在的那只鳳凰？”小雅覺得有些驚訝，一種莫名的寒意從後背蔓延了上來。

那日，她偶然間聽見的老祖宗同其他同族的計劃，心裏覺得有些害怕，今日在這裏見到了這一切，她更覺得心裏駭然。

老祖他們的計劃，究竟是想要做什麽？是想要掀翻了這天嗎？太可怕，也太駭然了。

“天地間只存在一只鳳凰嗎？”越靈佩喃喃自語，想到了那名被族人用來祭天以換取修仙之法的少年。

若說兩者的相同點，那個少年以自己的獻祭換來了人族的修仙之法，而這只小鳳凰自初生起，便承接了天運，為妖族傳播修煉之法，使妖族開啟了靈智。

看見這些石刻，暮然卻是沒有什麽感覺的，他擺了擺手道:“鳳凰涅槃，記憶便全都消失了，怕什麽，難不成你們還害怕我想起了以前那些痛苦的經歷，然後向世間報覆不成？”

“別愁眉苦臉的啦！那什麽我自地獄而來，特向世人討債，定是有妖在暗中操作的。”暮然說罷，從越靈佩手中拿回了那塊刻字的石頭，點燃了一把火，想讓將其銷毀掉。

石頭卻驀然間散發出一陣熾盛的光芒，瞬間將暮然的身形籠罩在其中。

下一瞬，越靈佩掌心處那個如同紅豆一般的印子，傳來熾熱的灼痛感。她擡眸看了看正在處於光芒之中的暮然，有些擔心他。

小雅從另一邊跑過來，看著越靈佩緊皺的眉頭，問道:“昭昭，你沒事吧？還有暮然少主他”

一聲鳳唳響起在山洞之中，暮然化作了鳳凰原身，舒展翎羽飛了出去。

“我們先出去。”越靈佩彎腰順手撿起了那塊刻字的石頭，與小雅一同，追著暮然走出了山洞。

在亂石堆上，暮然已經化為了人形，在他周身依舊縈繞著一種帶著淡淡金色的光芒，讓他整個身形看起來神聖無比，帶著一種純粹的氣質。

“你沒事吧？”越靈佩上前問道，伸手在暮然眼前晃了晃。

暮然先是楞了一會兒，才回答道:“沒事兒，就是以前那只鳳凰給了我一些傳承，關於鳳凰涅槃的法子。”

“以前的那只鳳凰，不就是你的以前嗎？”小雅反駁道。

“涅槃即為新生”越靈佩解釋了一句，忽而間神情有些古怪，她擡眼看了看暮然。

暮然察覺到越靈佩的目光，有些疑惑的問道:“怎麽了？”

越靈佩搖了搖頭，就在剛才那一瞬間，有一段信息忽然間湧入了她的腦子裏。好在她神識不弱，沒有被這一段信息給沖擊暈了過去。

整理好這段信息，她才發現是暮然口中所說的鳳凰涅槃之法。

她一個人族，需要什麽鳳凰涅槃之法呀？她又不是鳳凰。

暮然有些猶豫，吞吞吐吐半天才說道:“那個，據說這鳳凰涅槃之法，一般是我感應到天命的時候，認為我該涅槃了才會接受的傳承”

鳳凰涅槃，一般是在遭遇危急生命的事故時才會使用的法子，這就相當於，有人提前被告知了死期一樣，有些晦氣。

“不用多想，你在妖族聖地之中，還有林辭軒前輩護著你，沒有什麽是可以傷害到你性命的。”越靈佩安慰道。

“哦。那我們回去吧。”暮然說道。

在一旁靜靜聽著的小雅，神色間卻有些不對勁兒，她垂眸盯著地上的石頭，心裏面掠過一絲糾結。

在走出亂石堆的那一刻，越靈佩忽而間被一道力道狠狠的拽到了一邊。她剛想說些什麽，便察覺到不對勁兒，周遭靈力瘋狂湧動起來。

而後，眼前的風景一變，她轉瞬間便來到了另一處陌生的地方。

越靈佩轉頭，看著小雅，聲線有些冷:“小雅，你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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